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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owing posts from June, 2016

【告别脂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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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 林健明 (金宝) 迎著夕陽,到城里為家中冰箱添貨屯糧時,偶遇許久未見的靈素和連君。靈素亮著雙眼,羨慕地稱讚:“你瘦了喲!”睹見消瘦的我買了一大籃子的水果,五顏六色,屈指數數計有蘋果、橙、奇異果、葡萄等等,她不禁好奇地問道:“難道你把水果當餐嗎?”我連忙解釋說一部份的水果乃是獻給家人的心意。 孤身寡人,我哪吃得完全部呢?只是無法想像美食成癮的我,居然也嗜吃看起來沒啥特別的水果類。 “瘦了!瘦了!你,瘦了!” SAMSUNG CSC 當身邊友好紛紛棄用“嗨”,而選擇如此獨特方式跟我打招呼時,話語間正印證著我的減肥大計終於有了些許成果。高中時期就明顯凸出的肚皮凹縮回去,我以喜悅的心情歡呼:“我終於生了!”身體之輕盈,不是為外在的形狀俏麗,而是努力把體內累積的毒素一一擠出體外,扭轉劣勢,重拾健康體魄。於此物質富裕的年代,大部份人畏懼的不再是挨餓,而是吃太多衍生的後遺症——體重遠遠超標。 肥胖不是罪,可是當肥胖威脅到健康,且嚴重造成性命危機時,難道我們就只能眼睜睜地坐以待斃嗎? 在〈恐龍瘦身記〉篇文章中,我曾經說過自己不害怕肥胖,只擔憂健康問題。因為減肥,讓我進一步認識肥胖者的宿敵——脂肪。脂肪,確實是讓人既愛且恨的傢伙。有人說脂肪就像是我們身體的建築材料,那倒是非常貼切的形容。如果我們的身體是一棟房子,那麼就必須選用上佳材料,紮穩地基,以免倒塌,更要避免屋漏偏逢連夜雨。用脂肪打造的“房屋”問題叢生,別慶幸自己現在沒事,如果你還不早日清醒,繼續沉迷在色香酒肉中,一旦出事就束手無策了。幸運之神也眷顧不了你多久。 準備跟脂肪宣戰到底! 年近四十,健康紅燈閃呀閃。上個月,跟我同年的朋友進行健康檢查,驗出心臟有狀況。一天工作超過18小時的他,追趕時間天天快餐,較空閒時又缺乏運動,結果脂肪在體內快速生長,強勢壓迫下,導致心臟不勝負荷。是啊,我們身體雖不能缺少脂肪,一旦它多起來,便迅速在我們的身體裡肆無忌憚地擴展營業,又像是一個隱身體內的計時炸彈,隨時引爆,牽一發動全身。“啵”一聲,當發現時往往為時已晚,一命嗚呼。 SAMSUNG CSC 千萬別單純以為體內脂肪多,僅是外形不好看的問題,它屬於大人問題,殊不知更是小孩的症候群。環顧四周,校園裡的小朋友,個個越吃越胖,除了一星期少得可憐的體育節,他們可乘機做做運動外,其他課餘時間,他們都是面對電腦玩...

【情迷鼓浪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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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林健明(金宝) 被疏落的雨兵攻陷,鼓浪嶼展露一臉淒迷之情。 我們5人毅然決定離開大隊,沒跟著前往泉州、集美,膽粗粗地來到這個美麗的島嶼探秘。一早趕到碼頭買了渡輪票,耀民以比我更便宜的價格買了把雨傘。出發前,我有預感會下雨,為了節省時間特地在酒店旁敲側擊,以25元人民幣交易,購得了一把淺藍色雨傘,而耀民的那把只需10元人民幣。我憤怒自己愚昧之際,他打開傘後察覺有問題,急忙轉身追去換新時,兜售的人早已不見蹤影。 於是,我們都笑了。 位於中國福建省廈門市思明區的鼓浪嶼,乃是著名的旅遊勝地,據說漲潮時海浪敲擊礁石,仿似擂鼓的聲音,人們稱之“鼓浪石”,而這座島因此得名。我是一個不會說福建話的福建人,“福建”兩字對我來說特別具有意思,如同蠻有成就的華裔朋友,不懂中文,對中文反而有一種特別情感,見到我時總纏著我問東問西,想學一些中文聊以安慰。 到這座島嶼參觀之前,其實我也沒對它抱著多大的期望,孤陋寡聞的自己也只不過把它想像成住家附近邦咯島之類的旅遊景觀,然而見識過她的美貌後,頓時讓我大開眼界,相逢恨晚。 雨不停下著。 我們登上了渡輪,周圍濕漉漉一片,一大群人也分不清楚究竟哪些是遊客,哪些是當地人,蜂擁擠上渡輪,同夥們找到了座位,安靜地坐下;我則站在渡輪的最前端觀賞彼岸的美景。身旁站著一對穿深色衣服的國外情侶,雙方的擁抱尤其讓我覺得自己的孤單,慶幸這一次的旅途我有同伴。我假裝甚麼都沒看見,繼續觀賞風景和拍照。 到站,我們為了要不要找導遊帶領前行拉扯了一會兒,最後還是決定自己走,將街牌當指南針,先拐去鄭成功石像前留影。雨水,加上迎面吹來的海風,的確有點冷,但剛結識的友誼卻恰好溫暖彼此的心。 碧雲天,黃葉地。秋色連波,波上寒煙翠。我突然好想吟詩。 四面八方被海圍攏著,這兒是我夢想的地方,我忍不住讚歎道:“真美!”剛到台灣旅遊回來的婉婷卻說:“你一定要到九份呀!”遺憾至今我仍未踏足寶島。 雨,以溫和的姿態,繼續下著。 說起來,真的好笑。由於歷史知識貧乏,我們居然把島上的鄭成功誤會成下南洋的鄭和,錯把馮京當馬涼,當打破砂鍋,接觸到真實的歷史面貌,我們又再次相視而笑。談笑風聲中,我們走到了皓月園。多美的名字呀!沙灘、岩石、綠樹等等,優美的景色,讓我們陶醉其中,流連忘返。在庭園外冒雨拍了照,我們再繞了個大圈子,走著走著,時間也過得真快...

【当你中了美食的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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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6月底我开通面子书的时候,除了马大中文系的几位师友以及学生外,好友寥寥。冷不丁有一个名叫Mike Lim的加我好友,并且很友好的自我介绍,于是我就每天都看到他面子书上各种与美食有关的心情文字,但更好奇他那本《美食成瘾》。 刚刚过去的8月21日,因为知道我要来金宝拉大演讲,Mike特地为我设了一个当地文人为主的饭局,让我对霹雳华人文坛有了近距离的接触,席间得赠他的《美食成瘾》。大马行程匆匆,一直没有得空拜读。回北京的航班6个小时,就用他这本书来打发时间,没想到,居然一口气读完了。 在面子书看到他这本书的封面,一直以为是本食谱。但是看他的文字,才明白封面开了一个玩笑。里面写的都是他和不同的人一起品尝美食的亲身经历。亲情、友情、爱情,在寻找美食的过程中,都仿佛历历在目。所以,他这本书,终归要成为一本以美食为主题的文学之书。迈克这本书,不仅满足了我对大马美食的知识考古,还使我进一步了解了Mike,以及他的生活。也因此,获得了一种感动人心的力量。 南朝萧绎曾对什么是“文”有一段描述:“至如文者,惟须绮毂纷披,宫征靡曼,唇吻遒会,情灵摇荡。”说的白一些,就是好的文章,是需要辞藻丰富,节奏感强,具有充沛的情感。在一千五百年以前的文人看来,文章必须三者皆有才是完美的。事实上,一篇文章如果成语频出,语句押韵,富有节奏,感情充沛,确实perfect。但是三个要素如果只选择一种,还能称之为文学作品的时候,毫无疑问,感情充沛是当仁不让的。 喜欢一家人的感觉 Mike在书中,回忆母亲为他做的清汤老鼠粉,还有和父亲在星光下叫了一碗滑蛋河和一碟炒粿条,彼此心连心。Mike说:“与其说我喜欢吃,我更喜欢一家人的感觉,同甘共苦。”不由得让我想起家乡年迈的父母,每次回家他们都会为我包饺子,因为那种饺子的味道,只有在家才吃得到。过年时包饺子,往往是父亲弄好饺子馅,母亲和面,然后一边我擀饺子皮,父母包饺子,一边畅想着未来一年的计划,其乐融融。 最令我有感触的是,Mike和友人一起到槟城吃亚参叻沙、到马六甲吃鸡粒饭、到怡保吃老黄芽菜鸡、到巴生吃肉骨茶、回家乡金宝吃咖喱面包鸡。因为美食编织无法清洗的记忆。他说:“你不在我身边,我最近常常吃肉骨茶,因为肉骨茶有你的味道,吃肉骨茶的时候总是让我想起了你。”于是,我在想,为什么我总是喜欢去吃哪家东西,是不是也因为我想起了你? 美食是客观存在的,可是...

【他的名字叫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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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林健明(金宝) 亲爱的爸爸: 有关“爸爸”这通俗的称呼,我相信自己叫起来会十分腼腆。三十九年后的今天, 我才这样称呼您,您会不会不熟悉这样的叫法而不理睬我呢?从小到大,我都习惯了喊叫您“阿叔”(作者按:福建话“Cik”,是叔的意思,据说以前因为禁忌或迷信宿命,要亲生骨肉叫叔、叫伯等等),一个让我俩关系显得尤其陌生的称呼。长久以来,我都想给您写信,告诉您,许多的心事。没想到当我有勇气付诸行动时,您的一只眼睛近乎看不见了,另外一只也模糊不清。 有些事真的不能迟。 《生命的礼物》这篇稿刊登出来时,一大清早我便接到刚从澳洲返马的朋友朱美玉拨过来的电话,满怀关爱:“还好,你没责怪你的父亲……”扪心自问:“我真的原谅您了吗?” 其实于我懵懂的成长岁月里头,实在埋藏太多悲痛的记忆,我怎样也不愿向人提起,避免触碰那结疤的伤痕。其中十岁那年,生母刚逝世一年多,清明节扫墓,我抗拒不要跟随,甚至把自己锁在房间,您破门而入,再发狂似的举起腰带往我的身上抽打。 “啪啪啪。。。”二十多年了, 那阵声音如今依旧清晰在耳际荡漾,腰带鞭打在肉上的巨响。只是当时的我在喊叫吗?在哭泣吗?说真的,这部分记忆已在脑海删除,完全记不起来了,我只记得自己用怨恨的眼光望着您。 而您是否记得当时打我的情景呢?直到现在,您是否认真想过当时我拒绝同行的原因?生母生前,我觉得您不够爱她,当她死后,您才发现她的好,当时的我已认为这一切没多大的意义了。 从小我非常羡慕别人家小朋友有个很好的父亲,可以成为他们学习的典范。好父亲到底是怎样子的呢?可以和孩子好好聊天,好好沟通,孩子做不对事情时,可以教会他做人的道理。这样的要求太苛刻了吗?从小您就鲜少和我说话,也缺乏良好的沟通。生母去世以后,您还娶了两个老婆回来,同住屋檐下,那种情况更使我无法理解和接受。 渐渐的,您发现到我更不爱说话了,干脆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您开始埋怨三姐,是她教坏了我。而您是否知道,不说话是我的选择呢?当时的我只感觉家里似个地狱,我一心一意急着逃离。 当足龄踏进社会, 投入黑白间尚有灰色地带存在的大染缸,一步一脚印,我猛然发现,每个人对爱的表达方式都不尽然相同...

【擂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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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林健明(金寳) 在我零碎的童年記憶版圖裏,絕對刪除不了河婆擂茶的那股香濃味道,是如此的緊密相隨。 河婆人的飲食智慧和熱情的待客之道,常常讓我除了有免費餐可暖肚外,花生、綠茶和各類青菜香味的神奇結合更使我的味蕾添增陣陣難忘的舒暢快意,構成輝煌的人生色彩。 稱作“三生湯”的擂茶是以前出戰的士兵水土不服用來治病的奇葩。 我的外祖母是個客家河婆人。但我對她的記憶不深。她不喜歡我父親,更極力反對有許多追求者的母親下嫁兩袖清風的父親。我常從大姐口中的輕描淡寫,竭力地拼湊對她的印象,但依舊模糊不堪。 她不喜歡父親,也不喜歡我們,可是偏偏我卻喜歡擺出那道和她有點關系的河婆擂茶來大拜五臟廟。 擂茶,擁有悠久的歷史淵源。以前出戰的士兵們水土不服據說便是用這稱作“三生湯”的奇葩來治病。懵懂的我一直以為這是一道較為“柔性”的佳肴,其實也充滿了陽光味道,漫長歲月中,千錘百煉地流傳叫人胃口大開的味道。 小時候,我頗喜愛出席“擂茶宴”,迎入眼簾的是一夥穿著樸素的婦女握著粗大的芭樂木棍,邊揮力把我腦海裏從未想過的材料在大陶碗研磨成粉碎、黏稠,邊談笑風生,畫面饒有趣味。生活的喜怒哀樂也似乎跟隨著那木棍頻頻春搗、旋轉下而奏起了悅耳的樂章,仿佛人生中所有的甜酸苦辣、悲歡離合也被擂成糊糊的液狀。難怪擂茶的口感如此豐盛。 五味雜陳 每一次,我都是抱以看熱鬧的心情赴約,也許是客家鄰居的女兒要出嫁了,也許是兒子要出遠門,為他餞行,更可能是家中的長輩病愈了,我們吃一頓擂茶來慶祝他身體健康。在風氣淳樸的小村莊裏,沒啥事是可以隱瞞的,常聽聞的是某客家鄰居中了大彩票,我便又有了享口福的機緣。 我確實喜歡擂茶的五味雜陳。當我用大碗公,大口大口喝著滑溜柔潤的擂茶湯,大家實在不必感到萬分驚訝,我的食量本來就很驚人。其實我最喜歡聽到有人在我耳邊低喃:“來,我們去吃你最愛的擂茶!”那一刻,縱使擂茶是帶鹹味的,我也感覺它香甜無比。 夢縈魂牽 擂茶,有祛風寒、消暑氣、清火解毒之神奇功效呢! 可是,你對我的那份柔情萬千是否永恒不變呢?就連擂茶也隨著科學昌明的步伐而有所改變。目前的擂茶不用擂了,為省時省力棄用了擂持和擂缽而改用攪拌器把茶葉、大米、芝麻、黃豆、綠豆、花生等等攪拌至細幼。至於你呢?我始終深信,唯真情永不變質,唯真美味的食品如河婆擂茶的味道是不會變酸變壞的,只要保存有方...

【爸爸在唱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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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 林健明(金宝) 父 亲天生一把充满磁性的好嗓子,说话的声音浑厚动听。自从他6年前意外中风后,右侧躯体瘫痪,除了行动面临不便外,口齿也变得很不伶俐了。许多时候我们都无从判断他到底“叽里咕噜”地在说些什么——音方面确实是有的,但剩下的就只是一连串让人百思不得其解的乱码符号。 父亲一向寡言,中风后就更少见他开口说话了。在这个关键时期,我们变得很喜欢逗他说话。我常会逗着他玩,重复又重复问他:“我是谁?”有时候,他几乎连我的名字也记不起来了,仅能回复以“呀呀呀”的噪声,或呼叫姐姐的名字,听得我心里一阵又一阵的绞痛。 中风的后遗症影响到他脑神经线的功能正常操作,语言组织部分产生了障碍;可是,当他不舒服时,他却可以很清楚地叫喊我的名字,然后向我求助道:“带爸去看医生!” 莫不教人啧啧称奇。 “你到底哪里不舒服?”我轻揉父亲的手,耐心地问他。他缓慢地指了指他的脚。皱纹满布的脚尖果然红肿了,大概蛮痛吧!原来这样的折腾,刺激到父亲不得不开口求饶,我看在眼里,痛在心里。被病魔缠身的父亲,让我想起小时候常常生病的自己。有一段时期,我不是发烧、伤风,便是感冒等等,百病缠身。那个时候我正处于叛逆期,就算生病也不想让大人们知道,我行我素。 只是有一次,发烧烧得尤其严重,我不得不在三更半夜敲父亲的房门,迷迷糊糊地哀求道:“爸,带我去看医生。。。”那晚的画面依旧深烙在脑海里,清晰非常,挥之不去;当晚夜风凛冽,我的心因为父亲的拥抱和他的爱而相当暖和。当我长大后,父亲也变老了,父子的角色随之调转过来。此刻我才真正领悟父亲的心情,感同身受。 父亲老了,犟脾气收敛了不少,比以往“乖巧”了许多。朋友的父亲和我的父亲年龄相近,偶尔有闲情见面聊天时,我俩的话匣子一打开,便是一大篇的“父亲经”。 两人互吐苦水,埋怨真不少呵!但聊了以后,我们都会相视而笑。短暂的一生,对父亲的爱,我们都害怕付出太少,一旦错过便留下许多遗憾。因此,对至亲的爱要及时,也要趁早。 或许遗传了父亲的基因,我个人还挺喜欢唱歌和表演的活动。当我发现父亲原来也颇爱唱歌时,我就像发现新奇的事儿般告诉朋友说:“你知道吗?每一次当我老爸洗澡时,乃是他大展歌喉的美好时刻。”无私分享时,我尝试把这一发现,一五一十地告诉我身边的朋友。听后,他们纷纷笑道:“会不会是自来水太凉快了的缘故呢?”冷水淋身,也许是他瘦弱的身躯因一下子承...